乡口的黑车开到了杂货铺前，车灯耀眼，我有些睁不开眼。
旁边的夏宁宁醉的不省人事，此刻已经像是醉昏了。
我问她要不要吐，结果她没有理我。整个人近乎是瘫在我身上了一样，怎么都站不稳。
那辆黑车上下来了两个女人，左边的波浪长发，右边的茶色中分发。
“沈树……”
“夏宁宁……”
她们两个人情绪激动的跑了过来。
司机冲着我喊：“沈小子，你欠我四十块钱啊！”
我点点头，一时间不知道先应该顾及哪件事才好了。
……
“这车好啊，还能睡觉，还能吃饭，还能上厕所。”
陈薇从房车里出来之后，坐在了后院的饭桌上。
我微微一笑，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。目光从她的波浪长发移到了旁边茶色中分发的女人身上，接着吸了一口烟。她呆呆地看着我，眼眸泛红。
“你，和她……”
“嗯。我们在一起了。”
我轻而易举地说完，猛吸一口烟，接着呼出。胸腔里像是开裂一样，隐隐作痛。大脑昏昏沉沉的，现在不知道是清醒还是完全醉过去了。
秦姗穿着白色的帽衫，衣服上的小熊图案有点可爱。她斜挎着一个小包，泪光一闪，她就从包里拿出纸巾，一边吸着鼻涕，一边擦着眼泪。
她问我：“那你爱她么？”
我点点头。
她问我：“你怎么知道你爱她？”
“我就是爱她，什么叫怎么知道。”
“你骗人，你根本不爱她。”
“那你爱林子良么？”
我说完之后，空气渐渐凝固住了。
陈薇正在玩手机，听到我们这边的声音戛然而止，接着匆匆的抬起头来。一会儿看看我，一会儿又看看秦姗，无奈的说道：“你们怎么了？半天不说话的。”
“没什么。我累了，我走了。”
秦姗说完这句话后，就要起身离开。
我连忙说道：“这么晚了，没有车给你送回去的。你们坐的是末班车，再往后就只能等到天亮了。”
“那我打车回去行不行啊？”
秦姗没好气的冲着我说道。
我没有吱声，总感觉她现在充满了火气。若是我不小心的说出一点她不爱听的话，说不定她会直接爆炸。
秋夜是不能有人爆炸的，而应该是清风徐来，远处深山里传来阵阵叫声。
“你如果那天晚上答应我的话，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了。不管是我还是你，都是的。沈树，如果有来生的话，我希望你能答应那个我，好不好？”
我吸了最后一口烟，之后将烟头抛出去，冲着她呼了一口烟气，微微一笑。
如果有来生，你我还是不要相见了。
或者，你与我之间，只保留到“你好，再见”的关系上吧。
我说真的。
……
秦姗走了。
这个亲我脸蛋的姑娘走了，这个每天早晨喊我去上早课的姑娘走了，这个躺在我的身后抹眼泪的姑娘走了。
她的背影决绝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，要彻底断绝与我，与这里的记忆和联系。
我眨了眨眼，视线渐渐模糊。
天上的那轮明月在我的眼中开始颤抖，和周围的星光融合一体，在我的眼里变成一团光晕，开始有点刺眼。我不敢闭上眼睛，害怕眼泪会在陈薇的面前流下来，然后她会以为我舍不得秦姗离开，说不定还会转过身去，追上秦姗，冲着她大吼你回来。
我不要这样。
她是要走的，绝对不可能留在我的身边，委曲求全的一遍遍舔着伤口，对我充满期待。
故事之所以会美满，是因为现实实在不堪，人们只有把憧憬编成文字，流芳百世。我有多期望这是一个故事，可以让结局美一点，可以站起来把秦姗拉回来，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。
“哎，我这好不容易找到秦姗，结果她还没坐热乎就走了。我还说半夜带她去山的后边，看看摩天轮，看看天地呢。”
“半夜有什么可看的，回去睡觉去吧。”
我情绪镇定，接着急忙起来，单手插兜，想要迅速的冲进房车里，之后躲在被窝里抹泪。
“哎，沈树。”
“又怎么啦？”我背对着陈薇，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就快要控制不住了，所以没有转过头看着她。
“市里商场，我买了两个锦囊福袋，你一个夏宁宁一个，就当是我给你们的礼物了。行吧，我想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，我走了。”
她说完这句话后，就匆匆起身离开了。待她顺着月光走到乡口的时候，我这才回过头来，看着桌子上两个不大不小的锦囊福袋，眼泪快要落地。
至少，在陈薇这边而言，我还算是有了个好的结果。
但也仅仅是这种结果而已。
……
我不知道睡了多久，身边的夏宁宁突然扑了过来，对着我的脖子呼热气。
“哎，全是酒味，你去边边去。”
我慵懒的说完这一句，她发出了不满的叫声后，亲了我的脖子一下，接着一直冲着我的脖子呼热气。她双臂紧紧的搂着我，像要把我勒死一样，时断时续的热气，像是一根羽毛在我的脖子上划来划去，痒痒的。
“好了！你要干嘛！”
我彻底被她弄醒了，然后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。她笑嘻嘻的看着我，说道：“没什么，哄我睡觉。”
你大半夜不睡觉把我叫起来，就让我干这事？
“爱睡不睡，我困着呢，继续睡了。”
“哎不行。你先告诉我，为什么你穿这么紧的内裤睡觉？”夏宁宁开口问道。
这让我该怎么回答……
“防狼。”
我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，结果夏宁宁乐开了花。
“防狼……谁是狼？啊？”
夏宁宁凑了过来，一边笑着一边问我。
我想要躲，但她执意是要看着我。
“你觉得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是么？”
“我才不是狼……”
“你是色狼。”
“我不是色狼，我是色娘。信不信我让你一晚上都睡不着觉。”
“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。”
我说完之后，捏了一下她的屁股。她瞬间火热，接着凑了过来，高挺的鼻梁一直蹭着我的鼻子。
“沈树……”
她轻声的唤着我的名字，之后香嫩的嘴唇直接亲了上来，娴熟的轻咬着我的下嘴唇。柔软的舌尖趁我张嘴的刹那间直接闯了进来，挑逗着我的舌头。她一边亲吻，一边扭动着身姿，仿佛仅用一个主动的开始，就让她瞬间火力全开了一样。
我轻轻揉着她的屁股，右手缓缓上移，伸进她的衣服里，贴在她平坦滑嫩的后背上，摸到了她的文胸。之前她醉的不省人事，陈薇把她送进来的时候，应该是直接把她丢在床上，盖好被子就出来了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夏宁宁离开了我，接着左手伸进她自己的后背里，轻而易举的解开扣子，然后从袖口套了出来，丢在了一边，之后继续投入战斗状态，紧紧的搂抱着我的头，火热的吻了过来。
有那么一个瞬间，我特别想变成她的文胸，可以护着她柔软的胸，也可以随时的像现在这样被她丢弃。夏宁宁的温柔一如既往，只是这份温柔越发的沉重，越发的让我有种想要逃避的感觉。就好像，我已经没有自己的空间，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继续生存下去了。
百花山的后半夜，山峦与湖水皆是静谧。不算亮的月光照在湖面上，倒是闪着阵阵的涟漪。岸边的金柳同样不动声色，遮挡着一点点月光，在地上留着自己的影子。
百花山的后半夜，杂货铺后的房车轻微晃荡。夏宁宁渐渐清醒后，斗志似乎变得更加昂扬。
……
秋天的清晨没有夏天那样亮的匆忙。
香汗淋漓的夏宁宁趴在我的胸膛上，正和我的心跳斗智斗勇。
“沈树，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，请容许我们相依为命。绚烂也许一时，平淡走完一世，是我选择你这样的男子。”
“你还真有力气，那你怎么不把这首歌唱给我听呢？”
夏宁宁一听，连忙露出苦笑，之后她继续说道：“我可不希望这是一场梦，我也不想梦醒了。大家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，那么如果我们现在是梦，那么梦醒了之后我是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，没有你，也没有我们。”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无奈的说道：“你这孩子，脑子怎么还有病了呢。”
“你讨不讨厌！谁是孩子，要叫姐听到没有？”
“难道你是弟控么？”
“我不是弟控，但你是姐控，别问我怎么知道的。像我这么有钱，长得还漂亮，身材火辣又性感的姐姐和你结婚，躺在你的怀里，做你的专属小猫咪，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正欢喜的紧呢？”
“什么都要被你说中，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。睡觉吧宁宁。”
“天亮之后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？”
“别问，天已经亮了，睡觉。”
我闭上眼睛，夏宁宁也如此照做。她趴在我的身上不打算下来，一边呼着热气一边用最舒服的睡姿抱着我睡觉。
原本以为秋天的故事就会到此为止，马上就会迎来冬天。但我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，一个约定。
此时此刻，昏昏欲睡的我还是浑然不知。
夏宁宁也根本不会知道。她还是会这样的躺在我的身边，呼呼睡去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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